符澤一臉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，笑吟吟的看向符至道。

他太了解符富貴了，這老家夥精通玄門道家奇術不假，可是三觀不正。

尤其他的理念和人生所追求的東西，可以說與炎黃峰山門基本是背道而馳。

別說匡扶正義扶老太太過馬路，他不躺馬路中間碰老太太的瓷就不錯了。

這年頭，天天作死還死不了的人，一般都靠兩個本領，要不就是特別能打，要不就是靠腦子。

符富貴明顯是後者，而且還是那種大小腦發育特別發達的作死選手。

而想在炎黃峰混，能打只是次要的，最重要的你得沒腦子。

所謂的沒腦子，就是讓你幹什麽你就幹什麽，不能思考不能質疑只能聽從，就是讓你去死你也不能問問為什麽。

炎蛇就有腦子，所以差點死赤虎手裏，而秦悲歌也變得有腦子了，差點被刺目廢藝。

而符富貴呢，非但不能打，而且想法還特別多，這樣一個人，混成了炎黃峰長老，只能用不可思議來形容了！

那麽他靠的是什麽呢？

答案呼之欲出，肯定是符家血脈。

他要是不姓符，以他的脾性，被說當長老了，不被一幫長老剁了餵狗就不錯了。

而且關於符富貴在炎黃峰山門那幾年所發生的事情，也是炎蛇津津樂道的話題之一。

比如摁著某位長老往死裏揍對方還不敢還手、也比如喝多了放火燒了大殿以及調戲外門女弟子等等。

之所以人家同為長老還不還手，肯定是因為符富貴的血脈，要不然早打死他了。

之前符澤對符富貴如何混成了炎黃峰長老這件事情並不在意，和他也沒關系，而且認為炎黃峰也不是什麽好地方，和監牢無異。

可是今時不同往日，因為自己的親閨女在炎黃峰山門裏待著而且還不能下山，他當然要想盡辦法解決困難。

這就跟一個簽了離婚協議的男人似的，想方設法都要多見見自己的閨女。

靈機一動問起了長老的特權，符澤順勢就將主意打到了這上面。

符澤越想越覺得這事靠譜。

除了能夠隨意上山之外，還能使喚一幫傻乎乎只知道聽令行事的外門弟子，這要是以後出門看誰不順眼的話，一個電話，第二天，對方慘遭滅門！

想想就覺得刺激！

符至道望著自己在那傻樂的符澤，哭笑不得。

轉念之間他已經想到了符澤打著什麽主意，剛要開口，符澤又提了個問題。

“你也姓符，你這個掌門，不會也是因為。。。”

符至道差點被這句話給氣死。

符至道頗為無奈的說道：“老夫束發之年已是外門弟子，弱冠之時進入內門。。。”

符至道還沒說完，又被符澤不耐煩的打斷了。

“你就說和符家血脈有沒有關系吧。”

符至道微微一楞，張了張口，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。

要說有關系吧，可是打鐵還需自身硬。

自幼長於炎黃峰山門之內，勤學武藝苦修玄術，付出的汗水和辛苦遠遠要超過其他同輩弟子，外門弟子晉升內門弟子，然後熬資歷成了長老，最後領悟勘天蔔地奇術這才成為了這一派掌門。

可要說沒關系吧，也不盡然，首先領悟這勘天蔔地之術就得是符家血脈，這是個必要的前提。

倒不是說不領悟這門奇術或者不姓符就不能當掌門，在炎黃峰打工，底薪低還沒提成，績效考核又特別嚴格，大家都是那麽過來的，從被使喚的外門弟子晉升到內門，然後殺出一片天，要是僥幸沒有掛掉的話，熬資歷成長老，都是一步一步走過來的。

選掌門和選舉差不多，長老之中有符家血脈就選符家血脈，要是符家血脈還領悟了勘天蔔地之術的就更好了，屬於優中選優。

要是反過來說的話，沒領悟勘天蔔地就選長老之中姓符的，沒有姓符的就選資歷最老的，要是長老全都掛了的話就選內門六大子弟，要是內門六大子弟出門一起讓車給撞死了的話，就從外門六大子弟中選。

當然，這麽多年來，炎黃峰還沒喪到過連長老都全掛了的這種程度。

所以說來說去，符至道天賦異稟是一方面，另一方面，他的姓氏和體內的血脈也占盡了優勢。

符至道仔細的看著符澤，片刻後，失望了。

符澤雖然是笑嘻嘻的，可是，卻絲毫沒有開玩笑的意思。

“你莫不是以為這炎黃峰山門之內的長老，乃至掌門，如同玩笑，誰都可以勝任？”

“我二大爺不就是長老嗎，他姓符，你是掌門，也姓符。”符澤聳了聳肩：“我也姓符，為什麽不行？”

符澤那口氣，就如同出門買個泡面一樣，輕松自然。

“只是為了小小？”

“那還因為什麽，要不誰想要當這個什麽破長老。”符澤認真的問道：“對了，你當幾年掌門了，什麽時候退休啊，想沒想過提前退休或者病退什麽的，給年輕人騰騰位置。”

符至道哭笑不得，剛要奚落兩句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，面色莫名。

看向符澤，符至道一臉正色的再次問道：“你果真想要入我炎黃峰山門？”

見到符至道一臉居然認真的模樣，符澤反而猶豫了。

這事吧，本來就是帶著半開玩笑的性質，當這個炎黃峰長老，肯定不是小學生競爭班長一樣那麽簡單給老師發幾個紅包就可以了。

可是回頭一想，有棗沒棗打三桿子，萬一符家血脈真的就這麽“好使”呢，只要不是太費功夫，多個長老的名頭也不是什麽壞事。

符澤反而有些不太確信了，反問道：“我還真能當？”

“如你所說，你姓符，為何不可？”

符澤皺了皺眉。

有詐！

這要是符至道奚落他兩句，沒準他還上趕著研究這事。

可是看向符至道那冒著亮光的雙眼，符澤虛了。

別到時候小小不能天天見到，自己再搭進去。

“那個，我就開玩笑問問，呵呵，您別當真。”

符澤最近培養出了一種直覺，一種自己一旦快要倒黴了就有些預兆的直覺。

所以他敏銳的感覺到，自己要被坑。

“原來只是玩笑話而已。”符至道呵呵一笑：“老夫剛剛還在想，若是你能夠在山門之內有了話語權，也算是為我炎黃峰註入一股新鮮的血液。”

“呵呵，您別鬧了，我長的和毛血旺似的，還新鮮的血液。”

“哎，既然如此，那就作罷。”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，符至道淡淡的說道：“可惜小小正當年幼，如此年紀就要在山門之內過著那枯燥乏味的生活，老夫。。。於心不忍啊。”

“等等，你這話是什麽意思？”符澤皺著眉頭問道：“要是我成了長老，就可以把小小帶下山生活？”

符至道撫須一笑：“萬事，皆有可能。”

“您可別忽悠我啊，別說長老了，我估計掌門都不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的。”符澤翻著白眼說道：“我之前可是聽炎蛇說了，你這個掌門和長老是互相制衡的，炎黃峰不是你這個掌門說了算，但也不是長老們說了算的，可是論起話語權，還是長老比較重。”

說完後，符澤默默搖了搖頭。

哪裏有人哪裏就有江湖，連炎黃峰都無法免俗，小小一個炎黃峰山門，和企業單位似的，居然也存在著這種問題。

“你對我炎黃峰倒是了解，不過炎蛇只知其一。”

符澤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道：“那其二呢？”

“老夫在山門之中，乃是一派掌門，下了山，在你面前，則是符家子弟。”符至道將空茶杯推到了符澤面前後繼續說道：“炎黃峰，乃是符家祖上所創，所以哪怕到了今時今日，炎黃峰下到外門弟子上到長老掌門，無不尊敬符家後人。”

“尊敬嗎？”符澤為符至道填了一杯新茶後繼續說道：“我看不怎麽尊敬，之前在山上的時候你們這幫老家夥都準備把我軟禁了，還有，你哪頭的啊，你到底是不是姓符，總感覺你胳膊肘子往外拐呢。”

“若你不姓符，如何能活到今天，所以說，知足才能常樂。”符至道吹了吹杯子之中的茶葉後繼續說道：“言歸正傳，可是炎黃峰上上下下對符家後人這份尊敬，漸漸流於了表面和形式。”

“我能看出來。”

“除此之外，諸多長老所看重的，乃是符家子弟體內流動的血脈，只有這份血脈，才能夠保證炎黃峰屹立不倒，老夫如此直白，相信你能領悟。”

“何止是領悟，感同身受。”符澤沒好氣的說道：“你不說我也知道，要是沒這個血脈，要是沒有幾率可以學會勘天蔔地之術，符家子弟就是個吉祥物，死不死和他們都沒關系，只要別斷子絕孫就行，對吧。”

“此言差矣，至少，炎黃峰弟子是有保護符家血脈之責的。”

“您也別繞圈子了。”符澤點燃了一支煙，抽了兩口後斜著眼睛說道：“你想利用我，對不對？”

符至道爽朗一笑。

符澤則是微微嘆了口氣。

他就知道，不是老人變壞了，而是壞人都變老了，炎黃峰山門裏，只要上了歲數的老頭子，就沒一個好東西，掌門也不例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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